投资者们正在用脚投票,反对日益加剧的全球债务问题。
近期,美国与日本的长期国债拍卖遇冷。投资者用实际行动告诉美日两国政府,需要采取切实措施解决长期债务问题。5月22日,美国20年期国债拍卖的投标倍数为2.46,创下2月以来的最低水平,同时低于4月的2.63倍。
6月12日,美国将进行30年期国债拍卖。此次拍卖吸引了众多关注,拍卖结果将成为显示投资者情绪的关键风向标。5月,美国30年期国债收益率一度触及5.15%的近20年高点。即便当前已有所回落,但市场投资者依然在通过抛售债券的方式告诉美国政府,其对美国长期财政状况以及债务可持续性充满担忧。6月10日,美国30年期国债收益率为4.939%,虽然已较高点回落,但依然处于较高水平。
美国政府债务以及财政赤字风险的持续走高,是推动美国长期债券收益率迅速上涨的关键因素。当前,特朗普政府正在力推“大而美”法案。但根据美国国会预算办公室的测算,该法案将在未来10年增加2.4万亿美元债务,如果永久化商业税收减免措施,成本可能飙升至5万亿美元。这会让本已高企的美国联邦政府债务变得更加岌岌可危。预计到2029年,“大而美”法案可能会令美国联邦政府债务水平达到46.9万亿美元。
稍早前,鉴于美国政府债务和利率支付比例增加,国际信用评级机构穆迪宣布,将美国主权信用评级从AAA下调至AA1。至此,美国在三大主要国际信用机构中的主权信用评级均失去了AAA的最高等级。
持续大规模财政赤字将进一步推高政府债务和利息支出负担,美国财政状况很可能会持续恶化。然而,特朗普政府之所以可以对摆在明面上的债务以及财政可持续性压力视而不见,竭力推进“大而美”法案,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长期以来,美国政府都被默认不会发生实质性债务违约。
尽管美国政府存在债务上限这一机制来约束政府举债。但从实际情况看,债务上限机制早已演变成美国两党之间斗争的工具,并未起到联邦政府的财政纪律约束以及控制赤字规模的作用。
自正式实施债务上限以来,美国政府历史上已经多次上调债务上限限额。到了债务上限机制触发的关键时刻,美国两党大概率会在长时间的“扯皮”后达成一致,避免美国债务违约。值得注意的是,当前美国政府早已在今年初就触及了债务上限。之所以没有陷入债务违约,是因为美国财政部一直都在采取“非常规措施”,为美国政府“续命”。
“非常规措施”主要是为了在美国国会没有及时提高或者暂停债务上限时,保证美国联邦政府可以照常运转,但这项措施是有期限的。一旦“非常规措施”耗尽,美国国会还没有针对债务上限问题采取行动,最终美国政府将会陷入债务违约。
根据美国国会预算办公室的测算,特朗普政府可能会在8月中旬至9月底之间陷入债务违约。而在特朗普政府大力推动的“大而美”法案中,有一项就是要求将美国政府的债务上限提高4万亿美元。美国总统特朗普甚至提议,要防止经济灾难的发生,就应该把债务上限彻底取消。
由此可见,在美国政府债务风险持续增加的情况下,美国长债遇冷在情理之中。而在大洋彼岸的日本,其长债拍卖也遭遇“滑铁卢”,背后的原因与美国有相似之处。5月20日,日本20年期国债拍卖受挫,投标倍数下滑至2.5倍。由此引发了市场的强烈担忧,导致日本30年期国债收益率迅速攀升。6月5日,日本30年期国债拍卖的投标倍数为2.92,创2023年以来最低水平,明显低于前次拍卖的投标倍数3.07。日本长债拍卖需求持续陷入疲软状态。
日本财政状况以及债务状况较差是导致投资者对日本长债兴趣减弱的重要原因。日本首相石破茂公开表示:“日本的财政状况不比希腊好。”该言论一度令日本国债收益率上升,影响了市场情绪。
此外,日本央行是日本国债的第一大持有者,但当前日本央行缩减购债规模的行动令日债的需求下降。在日本央行减少购买日本国债的情况下,市场担忧未来可能难以寻找到替代的买家,这种情绪也在一定程度上加剧了日本国债市场的波动。
市场投资者已经用实际行动向美日政府发出警告,解决财政以及债务可持续性问题是当务之急。除美日外,全球其他地区的长债需求也有所降温,这在一定程度上表明全球债务风险需要及时得到遏制,以保证金融体系的稳定与安全。